【犬赫/Sirimione】Just Longing

Hermione一瘸一拐走进格里莫广场12号厨房,抬眼就看到Sirius坐在料理台上正狼吞虎咽吃一盘意面,一条腿搭在水槽边,一副两个星期没吃过饭的样子。

“罗马尼亚怎么样?”

他咕哝了一声,她没听清。

她拖了把椅子坐下,右脚抬到桌子上,开始卷裤腿。

他把空盘子扔进水槽,伸了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叹息声。“食死徒兔崽子戒严了整个布加勒斯特,老子躲了三个月一顿正经饭都没吃到。”

她没说话,歪头研究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如果放到三年前,她霍格沃茨还没毕业,看着翻卷开的皮肉和浸透裤腿的血也许会更激动一点,而现在,她不过在施愈合如初之前短暂观察一下而已。

不,没有什么黑魔法,只是一道伤口。

他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她抬头,看到他的目光钉在她腿上,灰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紧张和严肃。

“有没有火焰威士忌?”

他头也没抬,“没有。”

只有Sirius Black才会在饿了三个月回家后先找酒再找食物。

她深吸一口气,魔杖指着伤口,“愈合如初。”

肌肉纹理互相拉扯,挣扎着扭合,她深呼吸,呼吸,呼吸,伤口愈合的疼痛感,和钻心剜骨比起来,简直有点好笑。几乎让人愉悦。

她不喜欢睡在对角巷的角落,旁边就是垃圾桶。对角巷人烟寥寥,不幸的是卫生条件也随之江河日下。上个月她化装成贫病交加的老太婆,缩在那个肮脏难闻的角落里,监视十米开外的古灵阁,整整两个星期。相比起来,今天在诺特庄园埋伏,逮捕十几个食死徒,简直就是圣诞节了。

她走到水槽边,一把把他的腿推下去,打开水龙头,把头伸到冰凉的水柱下面。她听到他的笑声,微微震着她的胸腔,凉水冲到她的脑后然后一路流下她的脸,就像一个巴掌,让她的血慢慢冷下来。她有三个月没见到他了。她听见他跳下料理台。这三个月她在格里莫广场12号来来去去,有一次碰见Ron,一次碰见一个不认识的傲罗,还有一次刚好碰见Remus正要离开,他们交换了几句问候,一个拥抱。Sirius一定是在翻冰箱,她听见啤酒罐被打开的声音,在她耳边的流水里像小小的爆炸。凤凰社总部是大家的安全屋,供所有人暂时歇脚。他从她身后走过,脚步声还是那样,轻松,懒洋洋,欠揍。一把椅子被拉出来,椅脚拖在木地板上。Hermione关掉水龙头,甩甩头发,吸气,经年黑魔法的灰尘侵入鼻腔,呼气,冰冷的肺和心脏一起震荡。吸气,他就在她身后某个地方,呼气,眼睛里又上了一层水雾。吸气,他的味道是烟草酒精和湿淋淋的大狗,呼气,她低头,水槽里已经没有血渍。

“我们需要谈谈。”

“不,亲爱的,我们不需要。”

她转身。他躺在一把椅子上,两条长腿放在桌子上,前面两条椅脚已经离开了地板。

轻松。懒洋洋。欠揍。

她有种跳过去伸腿把椅子从他屁股底下扫走的冲动。

她没有再看他的眼睛,走出了厨房,拐上楼梯。

反正都是她自找的。她这样想着,有点苦涩,有点恶意,有点快感。告白就是这种下场。你鼓足了勇气,特意梳好头发,在卧室里犹豫,走来走去,绞着手,打开一本书又合上。开会的时候看他一眼又转开眼睛,看他一眼又转开眼睛。你不和他讲话,你不对他笑,你不跟着他,可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图书室什么时候在厨房什么时候在客厅的壁炉前坐在褪色的波斯地毯上沉思,你每天早上都对自己说,今天就说,今天就说,如果他接受,那么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可是每天都是一样,你鼓足了勇气,特意梳好头发,走来走去,打开冰箱门又关上,上楼,下楼,开会的时候不看他,坐得离他远远的,把他放在余光里,你不讲话,你不笑,你知道他什么时候独自一人。每天都一样,直到最后一天,他要走了,你走进他的卧室,他在打包。你关门,扔一个静音咒。

“我喜欢你。”

反正都是她自找的。她走进一间卧室,甩上门,带着点恶意这样想。回头看,她都想拒绝她自己。我喜欢你?真的?认真的?这年头还有人这样表白吗?她扯一条毛巾包住头也蒙住脸,眼睛很暖,有液体慢慢渗出来。那些温暖的液体。眼泪,血,刚刚熬好的魔药,在她手指上蔓延。透明的,鲜红的,黑的。

不,他没有拒绝她。他看着她,灰色的眼睛里有一点严肃,一点紧张,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看着她,看得她骨头都在痒,看得她看到了自己,19岁的小女孩,苍白,消瘦,露出的手臂上刻着“泥巴种”。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直到再也受不了,逃出了房间。

半个小时之后,他就走了。

此时此刻他在两层楼下,喝一罐啤酒,轻松,懒洋洋,欠揍。他对她讲了三句话,她则把哽咽藏在水龙头下面。她已经比他小了将近20岁,她不需要自己在他面前毫无预兆地哭起来,像个吃不到冰淇淋的四岁孩子。不,她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很久以前就不止冰淇淋了。比如,她那不纵容她吃糖的父母,她一直深深信任的老校长,死在她怀里的室友们。不,她得不到的,不止是Sirius Black。

Sirius Black Sirius Black Sirius Black。

她不过是一个战士。一根魔杖。出生入死。在这场已经拖得太长的战争里。眼泪,血,刚刚熬好的魔药。温暖的液体,冰冷的对角巷和水和她的肺。Sirius Black是一颗糖。他活着。她几乎要微笑了。她三个月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可是今天他活着,他对她说了三句话,她还听到了他的笑声。这几乎让她的得不到不足挂齿。

Sirius Black Sirius Black Sirius Black。

她擦干头发,弄掉衣服上的血迹,没有管微红的眼睛,又下了楼。她想看着他,想听他骂人,听他抱怨,听他拒绝她也好。她想坐得离他足够远又足够近。足够远所以他听不见她心脏跳动着呼唤他的声音,足够近她可以闻到烟草酒精和湿淋淋的大狗。她踏上最后一级楼梯时,听到了门外幻影显形的声音。

厨房里已经没有人。啤酒罐还放在桌子上,半空。她慢慢走过去,坐到他坐过的椅子上,一口一口把啤酒喝完。



Hermione Granger死于一个星期后的凤凰社保密行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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